阿毗達摩 第二十六講 25種美心所中的中捨心所、6對12美心所、3種離心所
25種美心所中的中捨心所、6對12美心所、3種離心所:昨天晚上我們一起學習了好幾個心所,學習了念、學習了慚、愧、無貪和無嗔這五個美心所。今天晚上我們將繼續來學習另外的一組心所。我們先來講中捨性。中捨性直接翻譯就是處於中捨的狀態、中間的狀態,也就是指心是處於一種平等的、平衡的、不極端、不偏向的狀態。其特點是使心與相應心所保持平衡;作用是避免過度與不足;表現為中捨地旁觀心與心所;足處(近因)是離了喜的狀態。中捨性可以保持身心處於平衡的狀態而不會走向極端。我們在經典裡面經常會看到“捨”這個詞。“捨”巴利文叫upekkhà,在經典裡面經常提到的“捨”,我們在這裡簡單地做一些分別,因為在《經藏》裡佛陀會在很多場合裡面講到“捨”,雖然名詞是一樣的,但是它所表達的意義又不同。
首先我們講有個upekkhà vedanà,這種捨是指捨受的捨,或者又稱為不苦不樂受。這裡講到的捨在心所裡屬於受心所,就是感受。當我們體驗到一個東西,我們既不會感到很高興、又不會感到很討厭、很厭惡、心裡面處於平平的這種感覺、感受稱為捨受。還有另外一種捨是精進捨。例如佛陀講到的:在適當的時候應該作意捨相。在這裡的捨就是指精進捨,也就是說我們在精進的時候,應當保持平等的精進、中等的精進、不過度。如果精進不足將會陷於懈怠、心沒有力、活力不足;如果由於過度地精進,那心未免會變成煩躁、緊張,就是過度用力。這裡講到的精進捨是中捨的捨,也就是處於一種中等狀態的、平衡狀態的精進,既不過度又不不足。換而言之就是:在我們禪修的時候、在我們努力的時候,恰到好處。
還有一種捨是行捨或者稱為觀捨。行捨叫做sa?khàrupekkhà或觀捨vipassanupekkhà,行捨是一個智慧的名稱。什麼稱為行捨呢?行就是諸行法,一切擁有生滅相、無常相、苦相、無我相的因緣和合之法。心對於這些世間法,這些行法保持中捨的狀態,這是一種智慧的體現。當一個人在修行修到很高級的觀智的階段,有一個階段在十六種觀智當中是屬於第十一種觀智,稱為Sa?khàrupekkhà¤à?a行捨智。為什麼稱為行捨智呢?因為這一種智慧對諸行法已經離了兩邊,離了哪兩邊呢?喜邊和厭離邊。
如果一個凡夫還沒有禪修、沒有修行的時候,他未免會對諸行法、對事物、對人、對“我”會貪著、會染著、會喜愛。這樣的話他會陷於一種喜邊而容易生起貪染。之後,由於他開始觀照諸行法的三相,觀照諸行法的無常、苦、無我,由於時時觀照諸行法的無常、苦、無我,他見到了諸行法的過患,就是極快速地生滅,沒有任何所謂的人或者什麼可以執取的地方。對於色法來說,是無常、苦、無我的,是不淨的、很骯髒、厭惡的,極快速生滅的。對於名法比色法生滅得更快,那個時候由於他看到了諸行法的過患,他的心會厭離。當他持續地再保持對行法的這種觀照,等到他的觀智變得越來越強有力的時候,那個時侯他的心會對一切的行法保持一種中捨的狀態。他既不會像在沒有修觀之前會染著于這些諸行法,又不像在觀智還沒有完全強有力的時候,那時心對諸行法的那種厭離,那個時候他只是用一種中捨的狀態看著諸行法的無常、苦、無我,這樣而已,處於這種狀態的智慧稱為行捨智。這種捨,對諸行法保持中等、平等狀態的稱為行捨。
而觀捨也是,當一個人在修觀的時候,他很平等、中捨地觀照諸行法,不會落於染著那一邊,也不會落於心厭離那一邊。只是很平等地,就好像我們旁觀著它,旁觀著一個人不斷地死去,或者看到那些東西在那邊,像泡沫一樣生了又滅、生了又滅、生了又滅……那時他的心不會感到恐怖,也不會感到喜歡這些東西,這種稱為觀捨,稱為行捨。這種捨是屬於慧根,是屬於一種智慧的表現。
還有在經典裡面經常講到其他的捨。例如講到的梵住捨,就是捨無量心。捨無量心就是一個人對一切眾生處於一種平等的狀態、中捨的狀態;覺支捨就是在七覺支當中的捨覺支;禪那捨(jjhànupekkhà)就是在第三禪的時候,佛陀是這麼樣說:住於捨、具念。也就是說在第三禪的時候,他的心是處於一種平等的狀態。在第四禪的時候,捨將會更加強。第四禪的捨有兩種捨,一種是第四禪的禪支的捨,是屬於哪一種捨?捨受的捨,那個時候的感受已經是處於一種不苦不樂受。那個時候他的心對於所緣,也是處於一種很穩固、很平衡的狀態,這種捨稱為禪那捨,所以又稱為捨念清淨的捨;
還有另外一種是稱為中捨,這裡講到的就是中捨性的中捨;
還有遍淨捨,完全清淨的捨。
這裡講到的捨,都是屬於我們講到這種中捨性心所的捨,因此在經典裡面佛陀同樣用upekkhà捨來表達。但有時候佛陀表達這種捨是指受心所,有時候表達是屬於精進心所,有時候表達是屬於慧根心所或者無癡心所,有時候表達的是中捨性心所。
中捨性心所對於我們平時在生活當中、禪修當中都很重要。中捨性換一句話說就是心對所緣保持平等性、不極端。你的心如果陷於一邊,極端就失去了這種中捨性。要如何來培育中捨性呢?中捨性往往和業果智的關係很密切。
在平時的生活當中,我們避免不了會跟種種不同的人打交道,發生各種不同的關係,例如:在家裡面我們會見到我們的父母,上有父母、下有兒女,還有妻子、丈夫、同事、兄弟等等種種的關係。如果我們沒有中捨的話,當我們去想著他的時候,憶念他,或跟他們相處的時候,未免我們的心會有一些過度。
例如:當你離開你的父母的時候,你會很牽掛著你的父母。啊!現在我的父母怎麼樣了?我的父母現在身體不好。那時候我們的心一旦記起我們的父母,未免變得癡于執著邊、變得緊張,或者想著自己的兒女,例如:現在兒子生病了或者兒子現在要考大學,他現在要找工作,你的心未免會由於過度地牽掛著你的兒女而變得緊張。有時候,對我們的兄弟、好朋友或者說妻子、丈夫、情人,有時候過多的牽掛、未免變得緊張。但有的時候,對那些不喜歡的人,我們的心又會變得過度去排斥,這些都是欠缺平衡、欠缺平等,應當如何培育對親愛的人保持一種中捨的狀態,對於那種不喜歡的人或者不好的物件,我們要保持中捨的狀態,我們可以思維業果。
每一個人都會有他不同的果報、不同的福報。例如:如果一個人,你很執著他、你和他很要好,當他獲得了成就或者獲得了財富,他感到很歡喜、很福樂的時候,你的心未免又為他而過度地興奮。如果他在倒楣的時候、生病的時候、貧困潦倒的時候或者出了一些事故的時候,這個時候我們的心未免會變得緊張,過度地緊張他,變成自己內心會產生憂愁、焦慮。
但如果我們跳出來想一想,現在他遭受的無論是福樂也好、無論是痛苦也好、無論是現在倒楣也好,其實他現在只是在承受他的果報,好和不好他現在只是在承受而已。當我們思維一切眾生都是業的主人、都是業的繼承者,以業為生,以業為眷屬、以業為皈依,無論他造的是善的或是惡的業,他都將自己去承受。而現在我們所看到的只是他表現出來的果報,如果我們過度地去為他緊張,我們再去想:如果他現在處於過度倒楣,或者他現在不幸,我們的心緊張也幫不了他,我們所能夠做的只是我們做了我們自己應該做的,我們幫了應該幫的事情,但至於說能不能改變他現在的現狀呢?我們說就要看他的福報了。由於這麼樣的話,我們的心就不會偏於一邊,而會處於一種平等、中等的狀態。
如果我們把這種對眾生,就是對他人,對自他的這種過度的緊張,對於好過度緊張,對於不好也過度緊張,對於別人好我們就感到很興奮,對於他人的不好,我們就感到過度地焦慮、擔心、憂愁,這兩邊都把它去除掉。我們的心保持一種平等的狀態,這個就是捨。然後再推到自己親愛的人、敬愛的人,再推到認識的人,自己的朋友乃至一切的眾生,我們的心都保持平等。只要我們一看到了業果關係,我們就不會過度緊張。
中國有句話叫做: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作牛馬。同樣的對於我們自己的眷屬也是,由於貪愛容易產生憂愁。如果沒有了貪愛哪裡來的憂愁呢?由於有了貪愛,我們會產生恐怖、害怕。如果沒有了這種貪愛,我們會害怕什麼呢?如果我們思維到業果關係,有果必有因,他們現在在承受的是屬於果報。這樣的話我們的心就能夠抽離出來。如果我們再把這種中捨的心態推己及人,慢慢地再擴大到一切眾生,這樣就是屬於捨無量心,慈、悲、喜、捨的捨無量心。
捨無量心的成功就是心能夠保持一種很中捨、很平衡的狀態,不會因為他人有所得而過度地興奮,不會因為他人有所失、在受苦,我們的心過度地消沉,這是捨無量心。但是捨無量心也很容易偏於極端而變成一種麻木不仁:自己的苦樂好像沒感覺了,對於親人的苦樂也沒感覺了,這個是麻木不仁。本身捨是因為業果智帶來的中捨性,但一旦過度就變成一種愚癡的麻木,這個就稱為修捨的失敗。
所以我們對於中捨性,如果一旦把它遍滿到一切眾生,這就是稱為梵住捨。
而對於修行上來說也是,我們應該要培育這種中捨性。如果我們在修行當中,我們保持平衡,不偏於一邊,既不過度也不不足,這個稱為覺支捨。覺支捨對於我們修行也很有用的。
應該如何培育這種中捨性在我們修行當中應用呢?或者說培養捨覺支、培養中捨的方法。在《清淨道論》裡面講到了,有五法可導致生起捨覺支:就是對有情保持中捨;對諸行保持中捨;避開對有情、諸行執著之人;還有親近對於有情和諸行保持中捨之人;以及經常去培育它。有這五種。
如何是對有情保持中捨呢?就是對我們親愛的人,對我們的眷屬,我們保持中捨,就是剛才講到的那種。不要因為他的樂而我們過度地樂;不要因為他的苦而我們陷入過度的苦。我們保持一種中捨的平衡的狀態,這是對有情保持中捨。
對諸行保持中捨,就是包括兩個方面:一是對內的,例如:她很喜歡自己的容顏、保持很漂亮,經常要化妝,要出一次街,也可能要等她一兩個小時來化妝,執著於自己的眼睛、執著於自己的皮膚、執著於自己的頭髮,這種人就是對諸行,就是對這些東西過度執著。對於外在的諸行,就是她很愛漂亮,例如:對於自己的衣服很貪著、對於自己的物品很貪著,對自己所擁有的東西很貪著,這個是屬於對諸行的執著。如果她遠離了這些執著而保持中捨,這個稱為對諸行的中捨。
要避開對有情和諸行執著的人。如果一個人對有情過度執著,如果我們經常跟他在一起的,我們未免會沾染他的一些習氣。例如:有些人很喜歡養一些寵物、一些小動物,喜歡養鳥、養魚,這些就是對有情執著。或者他很愛漂亮,他很愛收藏一些文物、古董這些東西,這樣叫做對諸行的執著,我們應該遠離這種人。這樣的話我們有利於自己培育中捨。
還有我們應該親近那些對有情和諸行保持中捨的人。同時我們應該對比勝解,經常去培養中捨性,不過度,保持平等、平衡。這是培育中捨的方法。
在修行當中也是,修行當中的中捨很重要,中捨換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就是我們在精進當中,也不應該過度,也不應該不足。
在《清淨道論》裡面講到捨覺支的時候,它舉了一個例子,這個例子對我們修行很有幫助。
猶如一個車夫駕著馬車,當他的馬車處於一種很均勻的速度行走于大道的時候,他有沒有必要去鞭策那匹馬呢?有沒有必要?沒有必要。他又有沒有必要去勒韁繩讓那匹馬減緩它的腳步呢?有沒有必要?也沒必要。他的心只是保持這種平等的速度前進就可以了。猶如當我們開著一輛車跑在高速公路上,如果我們的車速在一百公里或者一百一公里,那個時候我們既沒必要去踩油門追前面的車,也沒必要讓它慢一點,如果覺得它又安全、又穩妥,我們就這樣開下去,這個就是保持捨覺支的方法,就是平等而行道。
下面我們再來看另外的一組心所,這一組心所一共有六對十二個心所。它們分別是:身輕安kāya-passaddhi、心輕安citta-passaddhi;身輕快性kāya-lahutā、心輕快性citta-lahutā;身柔軟性kāya-mudutā、心柔軟性citta-mudutā;身適業性kāya-kamma¤¤atà、心適業性citta- kamma¤¤atà;身練達性kàya-pagu¤¤atà、心練達性citta-pagu¤¤atà;身正直性kàyujjukatà、心正直性cittujjukatà。一共六對十二個心所。
我們先看第一對身輕安與心輕安(kāya-passaddhi、citta-passaddhi)。它們的特點是平衡心所與心的不安。這裡講到的kāya,它並不是指我們身體的身,它更重要的是指名身的身。我們在昨天講到身有兩種身r?pa-kàya和nama-kàya(色身和名身)。這裡的身指的是心所,因為心所是一堆的,所以稱為身。平靜心所的不安的是身輕安,平靜心的不安的是心輕安。作用是破除心所與心的不安。表現為心所與心的安寧與平靜。
身心的輕安很重要,它是直接對抗、對治心的煩躁。在禪修的時候,有時我們修著修著會感覺到很煩躁,那個時候身心就缺乏了輕安。為什麼會有煩躁的現象呢?如果我們對自己的禪修有期待,我們就會煩躁。那個時候一旦我們的心處於煩躁的狀態,那麼就沒有這種輕安。惟有我們放下期待能夠做幾分就做幾分,能夠自己盡力而為地修行就是了,這樣的話,我們反而透過我們的心持續地專注而能夠感受到身與心的輕安。
第二對是身輕快性與心輕快性(kaya-lahutā、citta-lahutā)。lahu的意思是輕,輕重的輕,tā就是狀態。身心處於輕快的狀態稱為身輕快性與心輕快性。它們的特點是去除心所與心的沉重;作用是破除心與心所的沉重;表現為心與心所不沉重。這裡講到的輕快,意思就是靈活,不會遲鈍、不會沉重、不會感到鈍鈍的,感到不靈敏。也就是說當我們的心在面對著物件(所緣)的時候,它很靈活、很靈敏,這就是身心的輕快性。
第三對是身柔軟性與心柔軟性(kaya-mudutā、citta-mudutā) ,mudu是柔軟、柔和,tā是狀態,身心處於柔軟、柔和的狀態,稱為身心的柔軟性。特相是去除心所與心的僵硬;作用是破除心所與心的僵硬;現起為心所與心對所緣不對抗。怎麼樣叫做身、心的僵硬呢?就是身心感到很繃緊,硬邦邦的,感到繃、緊、硬,這些就是身、心的僵硬性。為什麼會造成僵硬性呢?就是因為柔軟性不夠,心和身的柔軟性不夠。這個時候需要的是放鬆,讓身心變得柔軟,放下心所緊張的所緣。
第四對是身適業性和心適業性(kāya-kamma¤¤atà、citta- kamma¤¤atà)。Kamma是工作,kamma¤¤a是適合工作,tà是狀態,就是適合於工作的狀態。適合工作我們叫做聽話,身心很聽話,想要它做什麼就做什麼。特相是去除心所與心的不適業性,就是心和心所不聽話;作用是破除心所與心的不適業性;現起是心所與心成功地取得所緣。對於我們平時,如果一個人的心沒有經過訓練,心就缺乏適業性,也就是心不聽話。例如:現在叫大家坐下來嘗試專注呼吸,你說讓我的心沒有雜念地專注呼吸,能夠做到嗎?能夠做到多久?能夠做到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嗎?很難,為什麼呢?心不聽話。或者就以現在為例子,現在大家在這邊聽課。聽著聽著有時候又會胡思亂想、走神了,一會兒又發現不行啊,我現在還在這邊聽課,然後聽著聽著又走神了,不知道他在嘮叨些什麼。為什麼呢?本來你來這邊是想要認真聽,但是聽著聽著又走神,看書也是,看著看著又不知道想到哪裡去了。這種就是心不聽話、心不堪任,所以稱為身、心的不適業性。本身你的意願是想要它做什麼,但是偏偏它不聽你的話,你做不了,這個稱為缺乏適業性,就是不適業性。
第五對是身練達性和心練達性(kàya-pagu¤¤atà、citta-pagu¤¤atà)。這裡的pagu¤¤a的意思就是熟練、熟悉,tà就是狀態。身心處於熟練、善巧的狀態,稱為練達性,或者處於一種健全的狀態,也稱為練達性。心熟悉所緣,對所緣不會感到陌生,不會感到有隔膜,不會感到礙手礙腳。特相是心所與心的健全;作用是破除心所與心的疾病;表現為心所與心沒有殘缺。
第六對是身正直性和心正直性(kàyujjukatà、cittujjukatà)。ujjuka是正直的,tà是狀態,所以身心處於正直的狀態。它們的特點是心所與心的正直性;作用是破除心所與心的欺騙性、虛偽性、狡詐性;現起為心所與心不狡詐。它可以對治心所與心的不正直、虛偽與狡詐。
這六對一共十二個心所,它們是在一切美心裡面都會生起的,而且它們不僅僅是雙胞胎,它們感覺好像是十二胞胎,一生起一起生起的,一擁有這些素質,這些素質全部都擁有的。但是即使我們不去注意它的話,這些心所在我們生起善心時仍然會生起,只是它不強、不明顯。就好像我們在生起善心的時候,它還是有無嗔的心所,但是它只是無嗔,如果我們很有意識地、很有系統地去培育慈心,對一切眾生散播慈愛,慢慢地這種無嗔心所得到了培育、得到了強化,它就變成了慈愛。慈愛就是無嗔心所的特別表現。
又比如說一切的善心裡面、一切的美心裡面都有中捨性,但是平時我們往往沒有很刻意地去注意這種中捨性,所以即使有時候我們在行善法的時候,也會由於精進得過度而偏於緊張,由於欲的過強而偏於緊張,還是有中捨性只不過這個時候它不明顯。又例如:任何的心都會伴隨著一境性這種心所,是不是?因為一境性是屬於遍一切心的心所,但是我們現在在做事甚至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還是會有一境性,但是這種一境性是很弱的。我們可以透過心持續地專注一個所緣來加強、強化、培育一境性,通過一直地專注一個所緣,我們甚至可以達到禪那,在達到禪那的時候這種一境性的心所強到變成了禪支,也就是禪那的構成成分。
同樣的對於這十二種心所也是,平時它會生起只是不明顯,我們可以通過經常培育它、強化它而使它變得很強。而且這十二個心所,一旦我們把它培育起來了,無論對我們的修行、對我們的工作、對我們的禪修、對我們待人、處世、接物都很有幫助。
如果我們把身心的輕安培育起來了,這個時候它可以去除我們身心的煩躁、焦慮、不安。身心的輕快性如果把它培育起來的時候,我們的身心會很靈敏而不會遲鈍,我們的身心一靈敏反應也很快。如果我們培育了柔軟性,我們的身心就不會僵硬、不會硬邦邦的、不會頑固。而如果我們把適業性培育起來的話,心很好使、很好用、很聽話。把練達性培育起來的話,心在做事的時候很健全、很熟練,而不會感覺到很陌生,做起事情來這個又不行那個又不行或者容易失敗。對於正直性來說,當我們把這種心所培育起來的話,這個時候我們要達成一個目標也很容易。
如果我們擁有了這些素質的話,它直接給我們的感覺就是我們的性格很喜悅、很平靜、很柔和、很柔軟、很正直、很健全。雖然這些都是屬於心所,但是如果它得到了強化,表現在一些行為或者我們的行為模式上,它給人感覺就是一種性格。例如說:如果一個人感覺到很和藹、很平和,就是他的柔軟性已經很強了。如果一個人的學習能力很強、工作能力很強,就是他的適業性很好,他的心很聽話,他做什麼事都很容易投入去做,而且他可以做的很好,他的身心的練達性也是這麼樣。
如果我們沒有經常培育這些素質,那麼做事就不能持久,而且做事容易半途而廢,三分鐘熱血、虎頭蛇尾。而且做這些事情失敗、做那些事情又失敗,幫人又幫倒忙。如果我們把這些素質培育起來的話,無論是性格上還是我們待人處事工作上,它都非常有幫助。
例如:我們說到的柔軟性。柔軟性,我們可以特別地去培養柔軟性,一旦培養柔軟性其它的素質都起來了。就好像我們要用泥塑一尊佛像,如果前面這一塊泥是塊幹泥,你無論如何去捏它去打它,它都還是一塊硬邦邦的泥,是不是?但如果我們把它加水,把它敲碎,把它煉,煉的很柔軟,然後就可以隨我們的意塑佛像。
我們要塑佛陀在入定也可以,塑佛陀在說法也可以,塑佛陀站立著、在行走也可以,塑佛陀在托缽也可以。隨我們的意想要塑佛陀什麼形象就塑佛陀什麼形象,是不是?為什麼呢?因為這塊泥擁有了柔軟性,一旦擁有了柔軟性,那麼我們可以隨心所欲地想要做成什麼就做成什麼,這個就是適業性。而且,一旦它很柔軟的話,可以很輕鬆地去做不用使勁,這個時候,就是擁有了輕快性和練達性。對於我們平時在修行當中也是這麼樣。如果身、心處於很僵硬的狀態,我們可以通過修行慈心或者培育佛隨念等等,讓我們的心變得柔軟、柔和。
現在對於我們有些禪修者來說,我現在說一下大家去檢查一下,看會不會有這樣的情況啊!我們在專注呼吸的時候,會不會很多人感到這邊頭緊、頭脹啊?會不會?會。為什麼會頭緊、會頭脹呢?頭緊和頭脹其實這個並不是病,不是我們身體造成的病,除非有一類的人在專注的時候,頭緊、頭脹是由於他的後腦或者他的脖子受過傷,這樣造成的。但是如果平時他只是透過專注的話會頭脹,這個是屬於心生色法。
為什麼會造成頭脹呢?由於心生色法的地界和風界偏盛造成頭緊和頭脹,為什麼會變成地界和風界會偏盛呢?由於心。因為心生色法造成這裡的脹那必定是由於心出現的。什麼樣的心?我想問問你,如果那個時候你的心擁有柔軟性的話,它生起的心生色法是柔軟的還是僵硬的?你的心是僵硬的話生起的心生色法是僵硬的還是柔軟的?(僵硬的)。對啊,所以很簡單嘛。
所以現在如果你的心擁有期待,現在很多人就是對自己的禪修有很多不切實際的期待,由於不切實際的期待那麼身心就缺乏了輕安。他不是去培養心的素質,而往往去追求想要達到什麼效果,這樣的話他的心沒有擁有修行的素質,由於有了期待那麼他的心變成擁有一種貪的心,擁有了貪的心,這樣的話他對自己的禪修的狀況、好壞,會過度緊張。一旦過度緊張他就失去了中捨性,失去了平衡。一旦失去了平衡他的身心就變得不堪任了。如果由於他自己的性格是屬於容易煩躁,屬於嗔行者或者他就喜歡給自己施加壓力,這個時候他的心已經變成有點極端了,已經變成一種很僵硬的、很頑固的心,那麼生起的心生色法就會使他的身心變得很僵硬。我們去檢查,一個人他在禪修當中發生的一些問題,他的性格和他的修行發生問題是有關係的。
如果你在修行當中很容易感覺到繃緊、感覺到頭緊,這個和你平時做事愛急躁很有關係,平時做事愛急躁證明你的性格裡面有嗔。我們從心生色法來分析,如果一個人在生氣的時候,在生起嗔心的時候,這種嗔心所生起的心生色法的顏色是很渾濁的,甚至是很黑的、是很沉重的。如果一個人在培育慈愛的時候、在生起善心的時候,特別是他的柔軟性得到強化的時候,他所產生的心生色法的顏色是很清亮的、是很明快的、是很柔和的。
當你在修行的時候,你會出現緊啊、繃啊、硬啊,你不要去怪這種方法,你要去怪你自己的心。你是用什麼樣的心來面對我們的所緣?我們嘗試去問問自己啊!呼吸,佛陀在四界裡面,如果是用四十二身分的分析方法來分析,呼吸在四十二身分裡面是屬於風界,風界在地、水、火、風裡面,它的硬性是最柔和的。例如:頭髮、骨頭、肌肉這些堅硬性會很強。但是風,就是我們的呼吸,它的堅硬性是最低的,也就是說它是最柔軟、最柔和的,在我們身體裡面它屬於最柔軟的一部分,它甚至比我們的血液更加柔和,是不是?既然呼吸本身是很柔和的,為什麼會出現緊的現象呢?知道原因了嗎?還是由於心。由於心沒有和呼吸相應的素質,所以才會造成這麼樣。
我們在修行的時候必須要樹立起正確的目標,有正確的方法和正確的態度。造成緊、造成繃、造成硬有幾種原因。
如果是由於身體的原因就無話可說了,例如:有些人曾經受過內傷,頸部、頭部受過內傷,這樣的話,緊是屬於業生色(他的身體)造成的。還有另外一種是睡眠不足也會造成緊,會造成身體的煩躁。
還有另外一種造成緊的就是方法錯誤。方法錯誤,用眼睛看。用眼睛看為什麼容易造成緊呢?因為用眼睛看的話未免這邊的地界會偏重,因為我們的眼睛和鼻子的距離太近,由於太近這邊很容易(緊),而且當我們在用眼睛看的時候,精進力會變的很強、很過度,所以如果有些人習慣用眼睛看的話,這邊就會感覺很緊。有些人在修行的時候,他會不知不覺地咬著牙,因為咬著牙,牙齒和牙齒是很硬的,所以會感覺到整個頭很脹、很硬,這也是造成硬的一種原因。
還有另外一種原因就是心態。本身如果你擁有一顆很柔和、很柔軟的心的話,你生起的心生色法是很柔和的,但為什麼會越修越緊呢?那是由於你的心會去抓,如果我們用心是用一種很平和、很柔軟的心的話,很平和、很柔軟的心不可能生起很僵硬的心生色法,那麼我們這邊就不可能會僵硬。
因此我們得檢查一下,當我們的方法沒有錯,而且我們又沒有身體的病,而出現這邊會繃、會緊,那一定是我們的心還有僵硬,還會有那種用力的情況。同時,會造成緊、會造成繃和我們那種有所得的心有關,因為如果當我們的心是處於一種很健康的狀態的話,那麼它必定會有輕安。擁有輕安的心,它生起的心生色法是很明快的,這種心生色法很明快,充滿了我們的身體,我們就感覺到好像醍醐灌頂一樣,全身非常舒適。
有些人在禪坐坐到一定階段的時候,他會感覺到很舒服,身體就好像一個很熱的天泡在很清涼的水裡一樣,甚至這種感覺都不能比喻。感覺到身體變得非常的空靈,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就是因為這個時候生起很殊勝的心生色法充滿了全身。這種心生色法碰觸到身淨色,然後我們的身淨色體驗到很舒服,這個就是我們說到的輕安。 在禪修的整個過程中如果我們的定力達到某個階段,輕安是很自然而然生起的。由於身的輕安必然是心先有這種輕安,導致我們的身會很輕安。
但如果我們是用一種有期待的心、有所得的心來修行的話,那麼我們的心就變成會繃緊。一旦我們的心會繃緊它就沒有輕安了,因為輕安和心的緊繃是冤家對頭,所以當我們會覺得越修越煩躁、越修越焦慮,這個時候就證明,我們焦慮的源頭並不在於方法,而在於我們的心態——我們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來修行。
我們經常會強調我們禪修是為了放下(巴利 pa?inissagga),放下什麼?放下貪求、放下執著,而不是為了培養你的貪著。有時候我們會去各個禪堂裡面看看大家修行,有時候我們看到你們好像修行得很苦,但有時候又感覺到你們很快樂,為什麼呢?你們快樂因為你們可以放下一切,很專心地修行。但是有時候發現有些人修行得很苦,他們的臉都感覺到像苦瓜臉一樣,為什麼會這麼樣呢?
如果你們掌握了修行的要點的話,可以修行得很快樂。如果你不得法的話,你是用一顆追求的心來修行,就會修行的很苦。在修行的過程中培養內心的良善的素質比你修行有進展更重要。可以這麼樣說。甚至我還要潑你們的冷水,你們修行不要太快,為什麼這麼樣說呢?
因為如果你們修行的太快,假如你們過去生的那種波羅蜜(修行的資糧)成熟了,你可以很輕易地證得了禪那,或者你們一閉上眼睛很快光就出現,你今生以來的那些習氣、那些內心的污染還沒有除去,但是你的定力很快培育出來。你的定力把這些煩惱、你的內心的那一些習氣、那些不好的性格把它壓住,並不是讓它去除掉。這樣的話,變成等於你是用一種東西去壓它,你並沒有把它清除掉。
就好像現在我們去到一間房間裡面,這間房間很髒,很多蟲、很多蒼蠅,然後你就用殺蟲水噴噴噴,噴得這些蟲全部被殺了,但是那些滋生害蟲的、那些滋生蒼蠅的這些東西還沒有去除掉。這樣的話,只要你在修行的時候,你的煩惱可能給壓住,但是在日常生活當中,你的那種不好的性格,甚至你的習氣又暴露無遺。
如果懂的修行的人來說,他可以透過培養這些良善的素質,他修行的時候很注重地培養內心的柔軟、輕安、輕快,不要過度地追求我的修行要有所得。
現在很多人,我發現在禪修報告的時候也是,在很多人禪修當中,他已經有所偏離了,為什麼呢?就好像我們去學校裡面學習,我們是為了掌握好文化知識而學習,但是偏偏有些人很在意他考試考了多少分,甚至不擇手段去獲得高分。現在也是,對於我們的禪修,我們來這裡修行的目標並不是為了去除內心的雜染煩惱、不是培養自己良善的素質、內心的素質、不是為了提升自己,而是為了‘我要追求光、我要追求禪那’。很多人對於所謂的光、所謂的禪相太過在意了,就好像一個人對分數太在意了,而不是在意他自己是不是真的掌握好了文化知識。
即使一個人的光變成了禪相,禪相是什麼?禪相巴利語叫做nimitta,nimitta的意思是標記、標誌,它只是我們定力提升的標誌。就像如果你真的是有真才實學,考試你的分數,那個只是你的分數而已。你的分數從另外一方面代表你所掌握的才學、掌握好的文化知識,但是如果你是弄虛作假、或者你過度追求分數的話,它可能只是一個虛假的數字。就好像一個人為了文憑而來上學,他只是為了一個戒牒而出家、而受戒一樣。他沒有真正想要滅苦、想要斷煩惱、想要了生死來修行,他只是為了這一張紙來修行,那值得嗎?何苦呢?是不是。
所以我們要好好地檢討一下自己,為什麼自己修行會越修越苦呢?越修身心越沉重,越修身心越煩躁,越修脾氣越大,越修越固執,越修越傲慢,他已經偏離了我們剛才所說的這些素質了。越修越僵硬、越頑固,他的身心就沒有柔軟性。甚至有些人越修越虛偽,他會用一些東西去掩飾自己,他怕他修了那麼久,給人看不起,這樣的話身心變成越修越扭曲了,沒有正直性了。人家修行是為了越修越上,他是為了越修越墮落、越修越下去,表面就好像越膨脹,內心越來越污垢、越來越骯髒。
所以我們可以說大家很幸福、有很多的時間,暫時地放下那些責任、放下那些事物來培養內心的素質,不要太過在意自己修行得好不好,甚至我在禪修的時候強調了很多次,就是說:“你們不要追求每一座都坐得好。”聽過我說過這句話沒有啊?好多次了,我告訴你至少說過有三次。但是,不是叫大家不要坐好,不要又走向極端,不要追求每一座坐得好。為什麼呢?
因為我們禪修我們必須得在平靜自然的情況下精進、進步。我們不要過度地在意這一座坐的好,每一座坐的好,因為我們每個人的生理有週期,我們的體力、精力、心力也會有高潮和低潮的時候,所以我們不可能要求我們一天到晚都精神飽滿,不可能要求我們一個月都能夠精神飽滿,也不可能要求我們一年到頭都精神很充足。
我們總會有些,天都會有陰晴圓缺是不是?我們身體有時候也會有些病啊,或者有時候精神狀態不好、有時候很疲勞,如果你疲勞的時候,你也要求你自己要修的好,你往往達不到自己的要求。這個時候,如果你自己對自己要求過高,但是現實擺出來的和你要求的不一致,那麼你的心就失去了平衡,一旦失去了平衡就會造成痛苦。我們積累下來就變成一種焦慮,積累了焦慮,我們帶著焦慮的心,帶著一種內心淡淡憂慮的心來修行,我們的心就和禪修不相應,我們生起的心生色法,它不僅僅沒有幫助,還會殺傷我們的身體,所謂的禪病就這樣來了。
我們很強調修行要有素質,就是內心的素質,內心有哪些素質呢?這六對十二個心所就是我們修行應該培育的素質。即使你沒有培育,這些素質還在,但是它不稱為素質,只是叫做一種心的作用而已。如果我們經常地去注意它、強化它,它就會變成我們內心的一種素質、一種良善的東西,而且我們在培育這些素質的時候,可以不用刻意全部去培育,只要對其中的任何一種培育。或者隨你的意,今天我要培育柔軟性,下一座或者明天我要培育輕快性,後天我又想培育輕安性,都可以。你只要把這些東西一培育起來,它就生起了,一生起就全部生起;正如我們有了柔軟性必定有適業性,也必定會有輕快性一樣。你只要培育其中一種。
在我們現在的禪修當中,我可以說,只要你不自己創一種方法,只要你不自己夾雜其它的修行方法,只要依照《修學入門》或者教你的方法,那麼我就不擔心你們的修行方法有問題。你只是在這邊專注或者你培育慈愛,很正確地修行慈心,只要不夾雜,那麼方法方面我就不擔心你,這樣的話,我們經常要來這裡禪修報告幹什麼?目的就是為了糾正大家修行的心態。
我們現在來這邊禪修,我相信大家都是抱著一種良善的東西來的。即使你們有不良的東西我都把你當成有良善的東西,現在你們來要解決的只是兩種方法:第一種學習正確的修行方法。正確的修行方法其實只要你掌握好這種業處,方法很簡單。
但是要學好一種好的禪修態度很難,為什麼呢?任何的一種業處,佛陀教導這四十種培育定力的業處都離不開一個特點,就是讓我們的心專注在一個物件上。無論你是專注呼吸;無論你是專注一切有情的快樂(培育慈愛);或者專注身體或者專注地、水、火、風四界;它都是讓我們可以提升定力的方法。透過專注一個目標而培育定力,這個就是我們說到的一境性,培養一境性,透過培養一境性而達到定力。
但是為什麼要培養定力?培養定力可以去除諸蓋是不是?去除諸蓋,什麼是蓋呢?就是心的障礙。什麼是心的障礙呢?內心的煩惱。內心的煩惱就是障礙住我們提升定力、培養智慧的這種障礙。如果我們沒有把障礙去除我們就能夠培養出定力,除非你過去世有很強的波羅蜜可以把它鎮伏掉,如果不是的話,我們要在去除障礙的這個方面下更多的苦功。
為什麼我們修行會有那麼多障礙呢?佛陀在世的時候,佛陀只是跟那些弟子們說幾句話,說一首偈頌他們就可以證悟,現在我們把三藏看過好幾遍,把它背得滾瓜爛熟,我們還是一大堆煩惱,為什麼?因為這是我們的心的障礙的問題,我們的心太多的煩惱、太多的習氣了,所以造成我們的修行遲遲不能夠進步。
所以我們培育定力就是為了去除障礙,要勤於去除內心的污垢。如果你對自、他有貪著,對禪修有貪著,這也是屬於一種貪。你貪什麼?我貪光、貪禪相、貪禪那、貪境界、貪我要追求看到過去世、看到未來世,這些其實都是一種貪。當我們在禪修的時候,你的內心的素質已經是一種正直的、良善的,這些風光是你自然而然可以看到的,
就猶如現在我們只有把這條路修好,不用去追求它,我們開到哪裡,自然就能領略到沿途的風光,而不是現在路本來已經是坑坑窪窪了,自己還在那邊乾著急,又想見到這個、想要看到那個,這只是自討苦吃。
所以我們修行,可以說很容易掌握好禪修的方法,但是禪修的心態、禪修的態度我們很難掌握。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大家花時間來經常禪修報告,我現在叫大家來旁聽,其實可以說百分之七、八十的指示都是為了糾正大家的禪修心態。有時候我會不拘一格地說你修這個,你想修什麼就修什麼,你想修行佛隨念就修行佛隨念,你想培養慈心就培養慈心。為什麼會這麼樣?你要反省一下你自己。是不是你的心很煩躁,是不是你的心很多雜染,是不是你的心很多煩惱在那邊、很多習氣,我們可以透過佛陀教導的這些方法去排除掉。不要以為說我們有了定力了,這些煩惱自然而然就會鎮伏。確實它可以鎮伏,但是鎮伏不等於能夠消除。
我們應該是把這些障礙先去除掉了,才培養定力。這樣的話我們培養出來的定力是健康的。你只是把煩惱硬硬壓下去的時候,你所培養出來的定力很不穩固。為什麼呢?因為一旦由於你的不如理作意的話,之前的那些煩惱,特別是你的習氣,江山易改秉性難移,一旦這麼樣,到時你的定力敵不過這些煩惱。那你的定力會退失,或者你的定力甚至會助長你成為造惡的因緣。
就猶如提婆達多一樣他擁有了定力又怎麼樣?因為他的煩惱沒有被鎮伏,結果他的控制欲、他的權利欲戰勝了他,他反而用他的神通去幹壞事,是不是?
所以我們不要做這種人,我們寧可自己的禪修沒有進步,我們的定力沒有提升,但是首先我們很好地利用這些時間認真地去反省一下自己:你身心的輕安培育出來沒有,身心的輕快性培育出來沒有,身心的柔軟性培育出來沒有,身心的適業性培育出來沒有,身心的練達性培育出來沒有,身心的正直性培育出來了沒有。
甚至可以用你自己的理解,你可以把練達性培育成很健康的心理,你可以把輕快性變成你的內心感覺到很敏捷、很靈敏,你把輕安變成內心感覺很輕鬆、很愉快,你都可以用自己的理解,只要你能夠理解,然後認真去培養這些素質,當你把這些素質培養出來了,就證明這些素質和你修行的目標是相應的。因為我們修行就是為了要去除這些污垢,培養我們內心的平靜,培養喜悅,培養心的專注,培養心的沒有雜染。
我們叫它止,什麼叫做止呢?paccan?kadhamme samet?'ti samatho.讓敵對法止息。什麼是敵對法?你的內心那些污垢、習氣、煩惱雜念就是污垢,你沒有讓這些止息你在培育什麼定力?你在止,止什麼?是不是?所以禪修其實只要抓到竅門,我們就看到,禪修貴在什麼?貴在調心。大家理解這句話嗎?我們講到修行要放下期待、放下焦慮,就讓我們的禪修在平靜地精進當中進步。
如何放下期待放下焦慮,如何達到平靜才能夠講到精進呢?能夠理解這句話嗎?莊稼有莊稼的生長速度,農夫所做的工作只是耕耘和灌溉而已。你們理解這句話嗎?
要修行我們要學習放下負擔,要學習放下啊!要記住巴利語叫做pa?inissagga ,佛陀經常教導pa?inissagga 要放下,放下什麼?最終的目的就是要放下這個沉重的五蘊的負擔。如何放下沉重的五蘊的負擔呢?並不是說我們最終放下這個身體、要我們去自殺,不是這樣,而是放下我們內心這些很沉重的對五蘊的執取(upàdàna)。
執取自、執取他、執取內在的、執取外在的。培養內心的素質,其實當這些素質生起了,那麼我們就可以說把這些內心的污垢慢慢地透過培養好的素質把它去除掉,因為當我們擁有良善的素質之後,這些污垢的素質就會去除掉。
如果我們不如理作意,這些習氣又會生長。就猶如我們昨天講到的,擁有正念的時候,你的心不會散亂,當你的心散亂的時候,你一定沒有正念。同樣的,當你的心擁有這些素質的時候,你的心不可能會有焦慮、不可能會有急躁、不可能會有頑固、不可能會有傲慢。因為你的心擁有這些好的素質,這些好的素質往往和那些污垢的素質是相對的,有了這個就沒有這個,我們的心不可能同時具有兩種完全相反的素質。
所以很多東西我們可以培養,修行不要修出個苦瓜臉。修行要越修,要修得臉如滿月,不要臉如苦瓜就好了。
那好,我們現在已經講了這六對的十二個心所。
下面我們再繼續講另外的一組心所,就是三種離心所。離心所(virati cetasika)一共有三種離:第一是正語(sammà-vàcà),第二是正業(sammà-kammanta),第三是正命(sammà-àj?va)。
正語是遠離惡語、遠離不好的語言;正業是遠離身的惡行,也就是不好的行為;正命,這裡的命是指謀生,遠離不正當的謀生方式,也就是遠離不正當的職業。這三種心所,正語、正業、正命都稱為離。離就是由於已經遠離了這些惡行,遠離了不好的行為,所以稱為離(virati)。
正語是透過遠離四種不好的語言來培育、來達成的。
第一種不好的語言就是虛妄語(musàvàda),虛妄語又簡稱妄語也 就是騙人的不真實的話語。虛妄語不僅僅是透過口頭說出來,它還包括透過身體的姿勢、透過寫字、用報刊雜誌、用文章、通過網路去說假話、去製造假的報導、製造假的新聞,這些都是屬於妄語。在經典裡面也講到:不見未見,沒有聽聞的說聽聞的,不知的說知、不覺的說他覺。你知道的說不知道,你聽到的說沒有聽到,你知道的說不知道、你不覺知說覺知,這個都是屬於妄語。
妄語有兩個條件:第一、你擁有欺騙的心,第二、你用任何的方式表達出來。所以只要是不真實的,你心存欺騙,你表達出來就是屬於虛妄語。
第二種惡語是離間語。離間語又稱為兩舌,也就是挑撥離間、搬弄是非,把這裡聽來的話告訴另外一個人,把那個人說的話又告訴這一個人,使雙方的關係緊張、破裂,包括分裂任何的關係。例如:父子的關係、夫妻的關係、同事的關係、朋友的關係,乃至公司與公司的關係、國家與國家的關係。這些都是屬於離間,只要你是從中挑撥離間,這個就是屬於離間。即使你傳聞的是真實的,但是還是屬於離間。
第三是粗惡語(pharusàvàcà)。粗惡語又稱為惡口(罵人),說難聽的、使人聽了感覺難堪的話。無論你是誹謗也好、你是罵人也好、你諷刺也好、你譏笑也好,總之是使他人難堪的那些粗言爛語都是屬於粗惡語。
第四是雜穢語(samphappalàpa),又稱為綺語。例如:那些淫詞豔曲,說一些毫無意義的言不及義的話,過度地誇張,阿諛奉承,能夠增長散亂、忘失正念的這一切的語言,編造一些假故事娛樂大眾,這些都是屬於雜穢語。
如果一個人遠離了虛妄語、離間語、粗惡語和雜穢語,那麼他就培育了、成就了正語。也就透過離這四種不好的語言而達成了正語。
第二是正業。正業就是遠離身的惡行。
身的惡行包括三種:第一種是殺生(pà?àtipàta),pà?à就是有呼吸的生命;àtipàta就是殺害、斷除;斷除他們的生命。
殺生由五種條件構成:第一、對方是生命,第二、你明知是生命,第三、想要對方死的心,第四、你付諸行動,第五、對方已經死了。當然了,如果你虐待動物,或者你本身想要把它弄死,對方還沒有死,這也是屬於一種身的不正業,雖然沒有構成殺生,但是你的不善業已經造了。
另外一個身的惡行是不與取(adinnàdàna),adinnà就是還沒有給的;àdàna是拿;也就是非法地佔有、偷、盜、竊、搶、奪、乃至騙取,這些都是屬於不與取。只要那東西不是屬於你的,而且你明知道那個東西不是屬於你的,你用任何的方法去佔有、去擁有,就稱為不與取。
第三種身的惡行是欲邪行(kàmesu micchàcàra),kàmesu就是對於欲望的,micchàcàra就是錯誤的不正當的行為。也就是關於性方面的不正當的行為,不正當的性行為就稱為欲邪行。也就是跟你沒有資格發生性關係的人發生性關係,這就稱為欲邪行,也稱為邪淫。
第三種離心所是正命。這裡的命不是生命的命,因為巴利語叫做àj?va,這裡的命是謀生的意思,用我們現在的話來說就是職業或者賺錢。正命就是正當地獲得財富,而不是用不正當的手段、方法或者謀生的方式來賺錢獲得財富,避免從事不正當的謀生方式稱為正命。
在《增支部》裡面提到一個在家人不應該從事五種不正當的謀生方式或者是不正當的工作:
第一、販賣武器。例如:販賣刀、槍,包括現在販賣軍火。不僅僅不能販賣,也不能夠製造、製造那些殺器乃至製造獵槍、漁網,這些都不應該。
第二、販賣奴隸。販賣奴隸現在來說就是人販子。非法的輸入勞工等等這些都是,還有那些蛇頭,這些都是屬於邪命。
第三、養那些供屠宰的動物。例如:養豬、養雞、養菜牛、養一些羊、或者現在很多開設魚塘養魚、養蝦,還有專門養蒼蠅、養蚯蚓去給其它那些動物吃的,這些都是屬於邪命。
第四、販賣毒藥。販賣毒藥包括了販賣殺蟲劑、農藥等等這些會殺死眾生的,這些都是屬於邪命。
第五、製造和販賣麻醉品。現在來說就是販毒,製造毒,各種方式的販毒都是屬於邪命。無論是屬於鴉片、搖頭丸、海洛因、冰片、嗎啡,這些都是。或者從事製造釀酒、賣煙,這些都是屬於邪命。當然如果是有些開藥店的,他賣一些藥用的麻醉品,例如:有些阿片、治咳嗽的阿片、或者一些止痛的嗎啡,這個並不算的,因為那個只是藥用的。但是如果純粹是供人娛樂、供人消遣的那種麻醉品和毒品,如果你從事這個,就是屬於邪命。
現在如果一個人從事和這些有牽涉的,例如:從事色情行業、開賭館、賭場,或者從事打獵、捕魚、捕動物、從事屠宰、開海鮮店、開一些海鮮酒樓,這些會涉及到殺的,作為佛陀的弟子都不應該去從事這些。如果我們是為了維生而去做,這個稱為邪命,如果不是為了維生而去做,那麼這個是屬於邪業,就是不正當的行為。為了維生而去做這些,這個稱為不正當的謀生方式。
當然了,這也包括我們用一切不正當的方式來騙取錢財。包括了用欺騙、詐騙、隱瞞事實、偷稅、搶奪等等這些手段來獲得的錢財,如果我們是為了謀生而去幹這些事情,這個還是屬於不正當的行業、不正當的謀生方式。
離心所的特點就是不違犯,不違犯語言的、行為的、和職業方面不好的這些行為。作用是遠離(virati);表現為不去做那些事情;近因是有信心或者有慚、有愧、知足等等。離心所分為三種:一種是自然離,一種是受戒離,一種是正斷離。至於這三種心所之間是什麼樣的關係呢?我們留待明天晚上一起再繼續學習。